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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錶,晚上八點,手機卻沒響起,平常這時候阿福一定在校門口停好車撥號給我說:

少爺,該回家了,接下來八點半您還有鋼琴課要上。

  如今卻沒有必要了。

  我收起手機,散步在我從來沒有待過這麼晚的校園裡。

  晚上的學校像是另一個世界,白天的時候就算人潮不斷但晚上走在校園的同學感覺多了點生氣,

不用為了趕下一堂課而抱著課本快步奔走,現在留在學校的人大概是為了什麼活動正在準備

或者課後留下來運動之類的吧,我猜。

  畢竟從大一入學到現在大四快畢業了,我從來沒有在學校留超過八點過,

因為我有許多的待辦事項等著我完成且父母認為我不需要在學校那麼長得時間,

但弟弟就不同了。

  我和我的弟弟是雙胞胎,年紀相差不超過半小時,但所背負的責任卻大相逕庭。

  從小我就被逼著學畫畫鋼琴,從小二開始看三國學游泳,小五熟讀四書五經且跆拳道黑帶,

國中得看莎士比亞學劍道,整個就像古代的皇宮貴族得要精通「禮樂射御書數」一般。

  而我的弟弟像個自由飛翔的鳥兒,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不會有人去阻止,

我和他就像是實驗組與對照組,儘管表面上我們兩人同時都是未來的事業繼承人,

但就好像只有我是用繼承人的規格下去栽培,我的弟弟如同一杯水任其發展不會拘束,到底哪一個比較好呢?

  國小六年我們都同班,我是老師們心目中的資優生,弟弟則是問題兒童,

好幾次都是因為把女同學用哭還是破壞了公物而把父母請到了學校。

  老師們見到阿福的第一句話就是:「張爸爸,義成和義守真得是兄弟嗎?」

  阿福總是不疾不徐的回答:「是的,義成及義守真得是兄弟是雙胞胎,

但我並非他們的父親,我只是個幫傭。」語畢90度鞠躬禮,配上老師錯愕的表情,

雖說有點像是落井下石,但還是百看不厭。

  每天放學回家後,弟弟總是書包丟了鞋子還沒脫下就往外玩去了,而我總是被阿福叫住:

「少爺,您想先寫功課還是先彈鋼琴?」

  我總是忌妒弟弟為什麼可以不用面對莫札特孔夫子等偉人,而我卻連看卡通的時間都快要沒有,

經常地我常抱著阿福的腳大哭:「我也要出去玩!我也要玩!為什麼阿守就可以我卻不行!為什麼為什麼!」

  阿福總不告訴我為什麼只有弟弟可以出去玩,而哥哥卻得在家裡念書,等著很晚回家的父親考試,

他總是先讓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到我餓了或是睡著了,然後準備點心給我吃或是先讓我小睡一下,

等我吃完或是睡醒了,再繼續叫我做作業。

  …….

  到了小三以後我漸漸知道耍賴是沒有用的,到不如早早把事情做完才能利用空餘的時間做自己想做得事。

  到了小五阿福某天才跟我提起我是未來接班人的事:「因為您是未來公司的接班人阿少爺,

你長大以後手上掌握著好幾百人的生死,你的一句話、一個決定都左右著許許多多你不認識的人

還有你還不知道的事。所以你得現在培養比別人更強大的資本好去面對未來許多未知的挑戰。」

  「那為什麼阿守就不用面對挑戰?」

  「阿守的挑戰比較不一樣,少爺,你是要跟世界奮鬥,而阿守少爺是要跟自己決鬥。」

  小五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是跟自己決鬥,我只知道那天晚上父親要驗收我的A小調奏鳴曲

還有要跟我討論左傳的內容,所以我沒有時間想太多什麼把世界或是自己當敵人的問題。

  上了國中整個就是叛逆期的階段,從阿守身上就能看得出來了。國中我們一起念公立國中,

他學會了吸菸喝酒泡網咖,而我則是學會了如何巧妙的躲過阿福的視線追起了火影忍者的漫畫。

  我們兄弟一比,感覺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我所謂的叛逆根本就low掉了,

阿守之所以如此叛逆他只說:「就因為生活太無聊阿!」

  聽到這種話的我多想扁他阿!或許該變壞的才是我吧,但我沒時間也沒這個心力變壞。

  國中放學後,阿福還是一樣每天都來接我放學然後有專門的家教指導學業,

每天得念三篇的莎士比亞原文,假日還得學劍道念人才管理的書;日復一日的到了高中,

我考上了第一志願的明星高中,高中因為課業重了所以除了鋼琴父親就沒要求我再學什麼,

但我開始假日得跟著他到處巡視公司,從各個高層慢慢認識到基層。

  「X經理,這是我兒子,張義成。」每次介紹我時的固定公式。

  但他從來沒有提起他還有另一個兒子,我的弟弟,張義守的事情,我一直無法理解這是為什麼;

無法想透為什麼同一個家庭的雙胞胎會有如此不同的人生道路有如此不同的教育方式,

我的教育方式很正常很一般就是基本父母都希望孩子望子成龍成鳳的栽培方法,只是嚴格了一點,

但對於弟弟的養育方法我認為除了放任以及順從之外我看不到其他了。

  打從他學會泡網咖之後,他就不怎麼回家了,但父母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幫他辦了隻手機,

給了個銀行帳號,然後叫阿福找到他,把銀行卡還有手機交給他,每個禮拜定期打上一筆錢讓他花費,

他們只交代:「別犯法,別亂交朋友,其他一切好談。」

  或許他一直有記在心上,也還知道自己是企業家二代吧,

除了網路遊戲玩得太多之外基本上沒有做什麼太超過得事,

但令我最意外的是上了高中的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開始認真上課,不翹課、不遲到早退,

甚至成了班上的開心果,校園的風雲人物,只因他喜歡上了他們班的班花。

  這就是人生阿。

  為了個女人而改變,停止沉淪,積極向上,也沒什麼不好阿。

  至少他還考到了不錯的大學科系,念他喜歡的藝術設計,跟他女友一起。

  女友想當然爾的就是班花囉。

  至於我的大學科系當然輪不到我自己選擇,呵呵。

  「台大企管,沒有其他選擇。」

  我沒有告訴父親,其實我很想當個演奏家的事

  畢竟,總得要有人傳承,要有人接棒是不是?

  中國的傳統觀念裡,所謂的長男或長女通常都有比較多的社會責任要肩負這我知道,

況且若我不接,就變成是阿守要來承擔這樣的壓力,想到還是不忍得,他現在是那麼得耀眼那麼的快樂,

現在很難得能看見能隨著自己心情做事選擇自己興趣的未來的人了,其實到了現在,我很想看看,

自己開創的路以及父母規劃的路走下去,到底這兩條路會通到哪裡呢?

  像繼承這種上一代的責任就交給我吧,看著他一路走來或許沒目標了點,或許路繞多了點,

至少他都是隨著自己的心來走,我很想知道,這樣走下去到底盡頭有怎樣的事物在等著。

  上了大學,我仍舊沒什麼與同學交流的機會,我得八點之前回到家,

然後研讀每天阿福幫我準備的一些公司內部文件,十點的時候坐在客廳沙發上,等父親回來,

跟他討論我對於什麼企劃案有怎樣看法,或者應該怎樣比較可行。這樣的日子從大一到大三從沒間斷過。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父母遇到空難的噩耗,因為飛機檢修不完全,螺絲鬆脫,掉進了引擎,著火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公司的董事會通知我馬上得接任,暫時會派一些人手輔佐我,那些都是父親的心腹,

但我對於公司的運作,人事如何,全都不懂阿,況且我也不知道董事會說得到底能不能夠相信,

三國裡面的爾虞我詐告訴我在商場裡不能夠全盤相信任何人,如果自己信了導致自己的滅亡,

那也只能是自己程度不夠無法怨恨誰。

  但對於公司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我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著那些以前不停對我鞠躬哈腰的

高階主管們蠶食著父親的心血,同時我也在那些主管們的身後看見了一些親戚的身影,

然後我懂了,我懂為什麼他們現在連一眼也不用看我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瓜分著公司了,

我只能像是兒皇帝溥儀那樣無力的看著自己的國家一塊一塊的任人宰割,我卻什麼都做不瞭!

  可惡!我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阿!最後什麼都還是保護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就連父母去世的事情我都還不敢讓弟弟知道,人就真得如此渺小嗎

  「少爺,阿守少爺回來了。」

  「什麼?!」

  「張義成!你還當不當我是家人!」

  當我還在懊惱時,阿福打開了門說阿守回來了,但我還沒反應過來,阿守就大步走進來,

揍了我一拳,力道大到我整個人都跌了下去。

  「幹嘛一回來就揍我一拳阿!」我衝著他吼也不明白為什麼。

  「這麼大得事情竟然沒告訴我,才揍一拳只能算利息吧!」

  「你知道了什麼?」

  「阿福全都告訴我了。」

  我兩眼瞪大著看著阿福,我明明交代過他不要告訴阿守的。

  「少爺,不好意思,我的老闆是老爺,根據契約我只負責照顧你們兩兄弟,

並沒有要聽從你們命令的義務,故 請原諒小的多事。」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要隱瞞?」

  「因為不想讓你擔心阿,鳥兒就該無拘無束。」

  「鳥妳妹!」阿守壓在我來不及站起來的身上,揪起我的衣領逼迫我跟他眼神對望。

「你以為這樣我會比較開心嗎!」

  「為什麼從小到大你什麼事情都想要自己承擔!為什麼你能有規劃好的目標,

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你知道我找我的人生目標找得有多辛苦嗎……

  「明明那時候是我尿床為什麼你要說是你尿的,明明我作業都不會寫為什麼你要偷偷幫我寫作業,

還故意寫得好醜好醜,害我學那個筆跡學的好累,更害我現在都改不回來了。」

  阿守說著說著就竟然這麼哭了起來

  「我以為你寫的字原本就這麼醜

  「靠夭,最好是。」

  阿守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自己起身後順手拉了我一把。

  「張家的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你還有我不是嗎!不要想著自己承擔。」

  「阿守」我感動得眼眶泛紅看著他,這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

  小時候一直有種忌妒的心態,會想著要是沒有他說不定我會過得快樂一點,

但這想法沒有持續太久,畢竟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連亂想的時間都沒有。

更大一點之後就覺得沒有什麼了,反正日子都是過這樣,但跟弟弟的互動好像是少之又少,

現在想起來,我跟他的合照說不定還是掛零的呢!

  「少噁心了你,說正經的,你還想拿回公司嗎?」

  「說不想絕對是騙人的,實在燕不下這口氣,但我們根本連爭奪的能力都沒有

  「先別氣餒好嗎?我有朋友主動說願意幫我打這官司,A咖的,

他要我先找找爸媽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資料,說不定他們平常都有預立遺囑之類的。」

  於是我們決定進到父母房間,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順便整理他們的嗯遺物。

  說實話,長那麼大根本沒有進去過父母的房間,也沒想過要進去,

今天頭一進窺見裡面全貌,感覺竟有點像在探險。我先從書桌找起,畢竟文件不會沒事放在衣櫃裡對吧?

  我和阿守就把書桌上每本文件,每本筆記本全都仔細的詳閱,一行閱過一行、一頁翻過一頁,

中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多內容都在紀錄父親從零到有的打拼過程,

沒有什麼提到關於對我們兩兄弟有利的事情;

中間阿福進來過幾次幫我們加咖啡或是整理我們看完後散落的筆記本。

  「阿成,你來看一下這個!」

  「什麼?」

  「這幾本好像是媽媽的筆跡,好像紀錄的是我們成長的過程。」

  聽到成長的過程,我的心彷彿漏了一拍。

  

 

  在阿正事業剛起步的時候,剛好有了這兩個小寶貝一定是神的恩惠,

在跟阿正傷腦筋著該取什麼名字的時候,阿正突然想要拿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字放進孩子的名裡,

有種傳承的意味。

  我覺得也很棒!『張正義』,拿正來取名太對不起孩子了,還是取義吧;

我說:「希望這兩個孩子能帶給你事業有所成,成功了之後能夠守成!

所以老大就叫『義成』、老二就叫『義守』如何?」

  老公也很贊同,他說還沒成功時覺得成功很難,成功了之後才發現守成更難,

所以這雙胞胎這樣取實在是意義非凡阿!

 

  原來我們的名字有如此的這段典故,從沒聽父母提起過,我跟阿守互看了一下,都沒說話,阿守繼續翻到下一頁去。

 

  孩子在長好快,明明剛出生才只有鍵盤差不多長,一下子就快跟書桌寬度一樣長了,

『一瞑大一吋』真的此話不假。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就算他們有時候半夜輪流起來折磨我,

但只要看著他們滿足的表情,那我也沒什麼好埋怨的了,只是這兩個小惡魔可不可以聽話點…

要喝奶、要起床就一起阿!不是雙胞胎兄弟嗎?不是都說雙胞胎同體連心嗎?

怎麼一個剛喝完奶剛睡著另一個就醒了討奶喝,輪流這樣根本就不用睡覺阿!

我的天。況且老公白天還得努力打拼時在不忍心『用腳餵牛奶』哭哭。

 

  『用腳餵牛奶』?什麼意思阿?為什麼媽媽這麼厲害可以用腳餵牛奶還要不忍心父親?

  「你知道用腳泡牛奶是什麼意思嗎?」我跟阿守同時這麼問了。

  「噗,原來我們都不知道阿!」

  「用腳泡牛奶的意思就是,運用下半身把另一半趕下床去餵孩子喝奶。」

  神出鬼沒的阿福突然這樣冒出來幫我們解釋了。

  「什麼是運用下半身把另一半趕下床餵孩子喝奶?」

  「大概就類似10年後您有了孩子,當某天您跟夫人在熟睡時孩子哭鬧醒了要喝牛奶,

當夫人不想下床餵孩子時,她可能會運用靈活的精細動作,

像是用腳拇指與腳食指包圍住您部分大或小腿肉後,合作施力,

須臾,

您的痛感將很難形容或有點難忘,動作只要重複個幾次,那夫人便可以在不用下床的狀態下完成餵食的動作。」

  「我還是有點聽不懂耶

  「那麼失禮了少爺。」阿福說完便把皮鞋還有襪子脫了下來放在一旁,坐到我身旁。

  「Ouch!」

  我瞬間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用腳泡牛奶的方法,少爺。」

  「好的,我大概瞭解了… …

  「能幫到您這是小的的榮幸。」說完阿福就默默的拿起鞋襪退出房間了

  「噗赤… ..」整個過程以及畫面阿守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可惡,應該拿他試的。

 

  天阿,男孩子的活潑好動真的不是假的,家裡整個就要被他們兩兄弟給掀翻了,

之前看網路說孩子就像部只有286的處理器,什麼都沒內建,經常指令都輸入無效,

妳很想發火,但妳樂於享受擴充的過程。說的真好阿,我的天,

對這兩個小寶貝真的是又愛又恨,看著他們彷彿這世界就沒有黑暗只有光明與美好,

但往往下一秒他們就能把我從天堂帶進地獄。

  某天早上我抱哥哥準備進客廳,下一秒我就看見弟弟把客廳給重新粉刷了一番…(眼神死),

然後哥哥還很開心的笑著比弟弟的傑作給我看,彷彿是在稱讚他創作了什麼曠世傑作…

 

  「原來你喜歡破壞公物,還有拉女孩子頭髮都是有根據可循的!」

  「哪有,那時候一定是你慫恿我畫牆壁的!」

  我們兩相識一笑,繼續認識我們未知的從前。

 

  不知不覺孩子們已經要上幼稚園了,老公的事業的蒸蒸日上,真的是託這兩個小祖宗的福也說不定;

一天天的陪著他們玩陪著他們吃喝拉撒,感覺我自己又擁有了一次童年,

這次的童年把過去我所有遺憾的部分,全都彌補了起來。

  有人說每個人的原生家庭都是自己的一道傷口,

我不曉得未來他們會不會也把現在這家庭當成是自己的一道傷口,

但現在我在他們身上得到了救贖,也因為有他們的陪伴,

我感覺從前我缺少的部分全都補齊了,

真的好神奇,明明我是他們的母親,但確像是他們拯救了我一般,

撫平了我過去,真得很感謝我能擁有這兩個孩子。

 

  昨天跟老公提到了他們兩兄弟的教養方式,我們都很希望他們能自由自在的成長,

隨他們喜愛做他們想做的事,但如今看這樣的事業規模,雖然很不忍心,

但還是得先準備一個孩子當作未來的接班人;經過了一整夜的討論還是決定由哥哥來承擔這樣的社會壓力,

畢竟繼承這種事多半還是由家中的長子比較多,但這並不代表阿守就能比較輕鬆。

唉,跟老公徹夜商量好未來孩子的教育方法,就算再怎麼不捨也得捨,畢竟玉不琢不成器。加油加油!

 

 

  嗯,若不是到今天看了母親的紀錄,或許我的確會認為我的原生家庭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傷口,

而且是很深很深的創傷,不斷想著為什麼別人能做的事情我卻不行,

為什麼從小我得比別人背負更多更多的責任;

我也經常埋怨弟弟的自由以及為何他能追求他所想要的我卻只能循規蹈矩的努力符合別人的期待。

  每當我不斷思考追求數字的意義何在,我就越會往下沉淪到無法自拔的泥淖當中,

怎麼樣都說服不了自己,數字的高低究竟能夠代表些什麼。

 

  後面陸續母親提到了阿守的脫序行為,以及他們不管教的理由,透過母親的口吻,

我們兄弟倆才第一次瞭解父母親他們對我們的愛以及無法明說的擔憂,

他們非常希望我們無拘無束的成長,但又無法不佈局將來公司的走向,

畢竟經營到現在的規模就不再只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每一個員工都代表著一個家庭,

這麼多的員工會有多少的家庭,一個公司裡有那麼多的家庭,那公司會影響到的人會有多少呢?

所以說不能光只想著自己或孩子,所以父母才會以這樣的養育方式,希望在家庭或公司遇到危機時,

不斷在外磨練的弟弟就能適時的出現,協助並且保護哥哥,畢竟換個角度來想,

哥哥就像溫室裡易腐的花朵、弟弟則是路邊強韌的野草。

  我們一口氣一路看到母親的最後一篇手記,時間是在我大一的時候,

內容大概提到或許應該讓我自己做決定,關於是否接手公司事務的決定,

他們認為無論再怎麼樣,我終究還是我,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不能因為任何的理由抹殺掉自己想有的未來。我還有弟弟的不快樂他們都看在眼裡放在心底,

他們開始思考是否要將公司直接轉讓給他們信任的人,

放手讓我們大膽去飛,母親提到再怎麼樣,我們都是他們的孩子,

她相信我們一定能創造自己想要的未來。

 

  「所以我和正義還是決定把公司給賣了。」

 

  什麼?看到最後一句,我跟阿守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本來就想把公司給賣了,那我們為了爭一口氣討回公司好像也沒用?

  如果公司沒了,那我從小所做的培育全都是搞笑橋段?

  如果我們還是堅持搶回公司,我們可以贏得什麼?

  愣住之後我開始思考公司要與不要的權衡利弊,阿守也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思考到了個段落,我先開口:「你覺得?」

  「什麼我覺得,如果爸媽本來就不要公司了,而我本來就跟公司沒有關係,

所以應該是哥覺得吧!你人生的意義好像突然就什麼都沒有了。」

  阿守這麼說也對,也或許我的人生可以從現在從新開始,我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從事我有興趣的行業,像阿守那樣,靠自己跌跌撞撞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道路,或許只要嘗試了,就會發現不一樣。

  「嘿,我想辦個音樂會,你知道有什麼地方比較適合嗎?」

  「靠,這有什麼問題,大演奏家,我這次就勉為其難幫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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